海盗灯塔太平洋

世界总攻

南华_NAMWAH:


     最终还是如愿看了《淹没》(Submergence/港名是爱情淹没)。


     要说感受之前先讲讲赶场的感受,简直刻骨铭心。呵,女人,白天见他ins和女友秀恩爱哭着说失恋了要脱粉,晚上还不是乖乖赶在首映日看他……


    詹的新片很小众,只有在中环九龙的影城才有,特地开车去看。去的时候被HK复杂的路段完全搞昏了,眼看着要到影城商场前正在修路,为了赶上电影时间选择下车走。


     于是下着雨,刮大风,我伞也没打,在尽是栏杆、建筑工地曲折的临时钢板路上一路逆风小跑。云端低垂,建筑工地的噪音轰鸣。那种心情仿佛是要去见一个很难见到的人。呼呼而过的风吹在脸上更是增添一种义无反顾的悲凉,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到了,心中狂念,不,这不是追星,这他妈就是爱情。


     还好在电影开始前赶到。


     之前找了原著但是没有读完小说,因此不讨论剧情。不可否认我很喜欢詹,但是电影的好坏和对演员的喜爱是可以分开来说的……所以,这是一部超级好的电影,我就理直气壮地说了怎么滴!


    两个人,他们做的事都是孤独而无人可解的。丹妮在海面上下,她的梦想是去到海底万米深处,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真正了解发掘着生命的起源,当机会来临时,她做好准备面对深海,因为即便发生种种意外人类在海水下只能够束手就擒:机器失灵,氧气只够五天,然后他们将慢慢地在困死于深海中;


    詹(没错他演了个和他一样名字的人)表面上是个水利工程师,实际上是政府的特工,在非洲地区极端主义宗教猖行的地方做间谍。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当地的混乱、几千年流血冲突造成的长期的、无能为力的混乱。他的生命和那里不能分割,一边深入这样的地方,一边问自己能做些什么。 


     于是整个电影就是在阐述这样一首诗。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可以自全。 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 整体的一部分。 如果海水冲掉一块, 欧洲就减小, 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 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 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它就为你而鸣。”


     电影里詹读的时候我有一种莫名熟悉感,而后想起,这不是海明威《丧钟为谁鸣》里的诗,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引用的约翰邓恩。


     不知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科学其实很浪漫。比如,半个世纪前的1967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Stanley Milgram)就提出了一个“六度分离”理论,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最多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根据这个理论,你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之间只隔着五个人,不管对方身处哪个国家,属于哪类人种,是哪种肤色。


    比如物理学家Lawrence M Krauss 说: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你左手的原子与右手的原子也许来自不同的恒星。这实在是我所知道的物理学中最富诗意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星尘……因此,忘掉耶稣吧,星星都死去了,你今天才能在这里。

    

    再比如根据庞加莱重现定理:孤立的、有限的保守动力学系统在有限的时间里恢复到任意接近初始组态的组态。人的基因排序将在两百年及以上不等年限后再次出现相同排列。


     我听到这些学说后,虽然无从推断是否是真相,但我模仿鲁迅说一句话:文科和理科的思想本不相通,我只觉得至美至死。


     哇,我和任何人之间原来只隔着五个人的关系,且并无身份地位人中国家的干系;原来不知道多少年后会有一个从物理学上一摸一样的我在世界上重现,之前不知道多少年我也可能已经存在过一次;原来人不用等死后才能变成星星,生前本是星辰,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宇宙奇迹。


    真是有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既是像孤岛,又与万物众生牵连。因此得出这样的结论不是很应该吗?“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 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它就为你而鸣。”我隐隐约约从中感觉,这大概是詹之所以仍选择去索马里执行任务的原因吧(突然发现James总是演一些同理心很强的角色了,Robbie,Charles……都是天使啊)。


    最后做一个后记。回来的时候天完全暗了,走出商场,这时候就觉得香港这座城很有意思,仿佛身处某乌托邦电影中:仰头是夜雨迷雾中的银灰色钢化玻璃楼和跳跃的强光,低头平视是工地的未完成的残骸。两边是尼龙布,蓝白的,绿黄的;看不见尽头的暗巷,橙黄的路灯和蓝色的灯光交织,那是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镜头吧。让人惊呼“赛格朋克”的恍惚感。


    过马路的时候左手边是对情侣正笑,穿西装的青年在戴着耳机听音乐,还有几个小学生边走路边打游戏发出高呼,右边是个流浪汉一样的男子推着纸皮车静静等着,互不相干。绿灯响起时所有人不约而同迈开脚步,我因为正拍照片慢了一些。这时流浪汉的车子却在路中间推不动了。于是,我看见西装男本来走了几步,又折回,听他说了声什么,然后流浪汉不住道谢,两人的表情变得鲜活,纸皮车开始往前移动,车依旧如水马如龙,但过绿灯时发出的哒哒声此时听起来不再吵闹。


    人类的悲喜本不相通。在跨生命这座洋的途中人人都是一座孤岛,在这样的前提下,孤岛和孤岛之间漂流相遇,伴着某一场季风,在日升鲸落中靠近彼此,断崖凄美,灯塔闪耀。我们打了个照面,也许会结伴,也许会道别,不正是那句。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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